2010年10月10日 星期日

餘溫

「你不必走遍這世界,才能確知天空的每一個角落都是藍的。」

記得曾經有人跟我說過,迷戀同性的人都想過死亡,因有僭越不過的道德規模、無可避免的家庭決裂、難有「執子之手,與之偕老」的愛情關係等,死亡──自殺──總是這圈子中的集體回憶,彷彿都在鬥早鬥快,提早離場,到達彼岸。我不會不理解,猶如從不止息的旅行,親情、愛情皆無所歸宿,那唯一可供依據卻又唯一不可論證的依靠,大抵就只剩下「她」了──「她」,猶如一片擁有迷人景象的另一片土地、另一個國度──死後,便可永久居留。

確是這齣電影觸發我今夜如是想。一生漂泊的雲海終於遇上了最愛的男人林風,為旅途暫且撇下逗號,用五年、八年、十年的時間守候著這個待婚的男子,渴望改變他,跟自己同行。電影的主調是死亡,一個奇想三十歲前必死的gay man,卻要承受著半生求之不得的直男先離自己而去,林風永留雲海心中,雲海後又繼續旅程,在旅程劃下句號前憑對愛人的思憶在現世永留。

雖然這算不上一齣好的電影,但不知為何,每次路經唱片舖時,總希望你會看過這齣電影,或許這樣,我不必再多解釋,就可讓你明白我的想法。那種漂泊的意像,那種對死亡的偏執,那種跟天下男女一樣,因愛而渴望能改變對方使其愛上自己的心思,我只能說,沒有見過一個人物,可比那個幾近自戀的雲海更加貼合。正如最近都在被問愛怎樣的人,期求怎樣的關係,我總說,也許我是害怕關係的。意亂情迷的很想跟你一起,可我還時時會想,假若一天真的一起,我又會恐懼因獲得伴隨而來的親近,將之親手割捨。所以我不智的給自己下了個定論:也許我愛的不是男人,我愛的總是那些不會愛我的男人,那些容許我漂泊、而想停留時能借個肩膀的男人。我不是雲海,卻比他更甚。

「你不必走遍這世界,才能確知天空的每一個角落都是藍的。」這是陳克華在序中引佛家語的一句語。不為其禪意,我深受此話吸引,因他的漂泊,他旅行的實踐,Men on the Journey,《我旅途中的男人》。謝謝把它送我,一剎那我在想,到底是你為紀念我曾經成為你旅途中的男人,還是要我學陳氏一樣,將沿途風光逐一記下,到老時驀然回首,發現你不過是序章中那微不足道的註腳?......而我想,更應是後者的,因為你從不是如我一般的旅行者,儘管有時你也樂意充個背包客,可你像風,我卻是雲,風吹過後,總剩我獨自遠走,在不止息的旅途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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