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89年5月25日,隻身在法國深造的邱妙津剛讀畢出版不久的《挪威的森林》,感受到極大的震撼。「渡邊說:『木漉停留在十七歲,直子停留在二十一歲,永遠地』分離是巨大的傷痛和寂寞,但活著的路上卻只有分離,渡邊躲在流浪的睡袋裡哭泣。」她在當天的日記中如是說。
在那價值崩落的60年代,或渡邊、或直子、或阿綠都漠視了時代動盪,全心全意追求激烈的愛,渴望在依存與情慾中驅除即將進入成人世界的恐懼與孤寂。小說的青年主人公渡邊由擁抱存在的虛無而來,從經歷存在的虛無而去,成長是在不斷的補洞,而性愛則往往是補白工程中稍稍得以喘息的時刻。只不過高潮過後在在是更巨大空虛的開始,當所有期待與快感彌留,其實最貼近死亡的本質,或狀態。因此這是一部成長小說,也分明是本死亡之書,令多少青年人閱畢後雖死猶生,甚至在痛感時代的逼力後引刀成一快,邱妙津就正正是其中一員。
而若她有幸(還是不幸)看到不斷製造人工性高潮的2010《挪威的森林》電影版,不知她又會作何感想?